吉妮

<DIV align=center>第11节：人在江湖，身不由己

   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呆坐在厢房里，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，这里，和家里有什么不同？ </DIV><DIV align=left>门开了，一个修长的人影走了进来，我睁眼看着，认出来是欧景易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我听辣椒说了。」他手上的烟蒂露出红色的火光。「还好吧？」他走到我身边，问着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欧景易，今晚在哪里飙车？」我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做什么？」他捻熄烟，口气里带着讶异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带我去飙，我想吹风。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小雏菊，我已经二十四了，早不飙机车了。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我才十九，认识你们那年，你们也才十九。你带不带我去？不然我可以自己去。」我站起身，准备离开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真是……算了。我call人。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 </DIV><DIV align=left>今晚，飙车人数很多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一大半是要来看欧景易的，另一半，则是想来看看成哥的女人——小雏菊飙车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跨坐在机车上，戴着安全帽，欧景易则不满地抓住车头，在狂风中喊着：「我载！成哥人在台中，我不能让出事。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甩开他的手，催紧油门，煞车一放，让机车像脱缰的野马，飞奔而去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风很大，刺骨地在我身边呼啸而过。我不觉得痛，因为心更痛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那年，我是在这条路上扑进李华成的怀抱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那年，他是那样仓皇地抛下机车，那样地叫着我的名字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泪像断线的珍珠，在夜里，散落在空气里，洒满我的脸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视线模糊了，我只觉得心好冷，好冷……我拉住颈上的项链，项链勒得我喘不过气，往事一幕幕，我只想解脱，想解脱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迎面而来的车子发出巨大的喇叭声，刺眼的车灯让我睁不开眼，我却什么也听不到、看不到，脑海里，浮现李华成当年戏谑的笑，和那句「小雏菊，是我的，懂不懂」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懂，可是你呢？李华成，你怎么不要我了？为什么？ </DIV><DIV align=left>手一放，车身飞了出去，我也像散了的菊花瓣，散成片片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泪和血，洒在中正路上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居然没有死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睁开眼，白色的床单，淡淡的药水味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坐在我身边，一脸憔悴的，不是李华成，是欧景易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他说，我昏了三天，他已经打电话给李华成，要他赶快回来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回来？心……还在吗？ </DIV><DIV align=left>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小雏菊，大哥在楼下！」欧景易走进来，看着我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不想见，告诉他我睡了。」我闭上眼，不想见到那张让我朝思暮想，却又令我心头隐隐作痛的容颜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欧景易没有说话，他悄悄地拉上门，隔着半开的门缝，我听到李华成喘气的声音：「人呢？小雏菊呢？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欧景易一手拦住他，脸上带着不屑，「睡了，你不用进去了。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李华成不顾欧景易的阻拦，一个跨步，想要打开门，欧景易猛然一拳，狠狠地打上他的下巴，「你这混账！你怎么能那样对小雏菊？」他说完，又是一拳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没有听见欧景易的哀嚎声，我想，李华成没有回手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他蹙着眉，抹掉嘴角的血迹，「让我进去看她。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你不配！当初好好的把她抓进来，现在又始乱终弃，你到底是不是男人？」欧景易大吼着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听到李华成又闷哼一声，心里一紧，坐起身子，虚弱地喊：「欧景易，不要打了！不要再打他了。」疼，一定很疼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门开了，李华成带着焦虑，走近我身边，我睁眼看着他红肿的嘴角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心里，苦、酸、爱、恨全混在一起，不知道，哪一种胜过哪一种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爱情，真的那么难、那么苦吗？ </DIV><DIV align=left>为什么，让我们都伤痕累累？ </DIV><DIV align=left> </DIV><DIV align=left>一个礼拜后，我出了院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李华成开着车，载我回到了我们的「家」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坐在沙发上，头上还绑着绷带，冷眼看着他替我倒杯热水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我见过那女孩。」问题，总是要解决的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李华成的身子僵了一下，回头，愧疚和痛楚写在他眼里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你爱她吗？如果喜欢，把她带回来吧，总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。」我闭上眼，不想看他的双眼，怕一看，眼泪又会掉下来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他沉默了一会，「为什么这么淡？不气？」他走到我跟前，站着，由上往下看着我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淡？我还能怎样？一哭二闹三上吊？「我不想做你的包袱，你喜欢的，就去吧。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为什么？为什么变得这么淡？」他丢了手上的玻璃杯，跪了下来，怒吼着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为什么？为什么？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问得好！我是为什么啊？」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愤，我疯狂地站了起来，拉着头发，尖声叫着：「为什么？我是为了什么？我是为了什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？我为什么染头发？我为什么耳上穿了十几个洞？我又为什么把自己穿得这副德性？」我泪流满面，痛苦地喊着：「我是为了你啊！李华成，你懂不懂？为、了、你！你！因为我爱你……好爱你，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啊……不想让你一个人扛，不想拖累你……」身子软了下去，我跪坐在地上，哭着，把这几年的泪、惧怕、不满全部回给他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李华成跪在我跟前，一脸空洞，过了好久，他突然大吼一声，重重地一拳捶上墙壁，「我一点都不爱她，我只是想……小雏菊，我看到她，想到当年的……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猛然间，我看到他流下眼泪，「我……好想……当年的啊……」他颓丧地抱住头，痛苦地流下眼泪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是我害了，我却……不敢面对，只好逃，越逃越窝囊……」他捶着地面，像头发狂的野兽，不停地喊叫着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流着泪，看着李华成的无助，他也有哭的时候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，又何尝不想念当初那朵圣洁不染的雏菊？ </DIV><DIV align=left>又何尝不想，当初那种单纯爱上一个人的感觉？ </DIV><DIV align=left>反手抱住他，他的泪濡湿了我的衣角，我的泪落在他胸前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知道，我们一起流过血，我们的血交缠着，分不开。现在才知道，原来除了血，我们的泪，也是在一起的，也是那么无奈地交织在一起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人在江湖，身不由己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想，他和我，今晚，都体会了这句用血刻出来的话，无奈，人已在江湖，身不由己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 </DIV>

吉妮

<DIV align=center>第12节：我不要下辈子

   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小雏菊，走！走！欧景易，带她走！」李华成回手一刀，替我挡下那致命的一击，他把我推开，推到欧景易的怀里，喊着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不要！李华成，你不能丢下我！」我挣扎着，欧景易扛起我，带着血，奔出门外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欧景易，放我下来！华成在里面，在里面啊！」我发狂地踢着，喊着，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群刀影，把李华成包围起来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李、华、成！」凄厉的声音，由我口里传出，李华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身子倒下，血狂喷了出来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大哥！」欧景易回了头，愤怒地喊着，却也只能带着我逃，拚命地逃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易哥！」门外，海虎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，扶住欧景易踉跄的身躯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大……哥在里面！去！快去。」他跌落，却还是死命地用身子护住我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兄弟，上啊！」海虎抽出西瓜刀，眼红地往里面冲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推开欧景易的身子，拉住小胖，「你护他！」抢过他手上的开山刀，我也奔回里面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李华成！你不准死！ </DIV><DIV align=left>听到没？不、准、死……你是我的命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记得吗？我的命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劈开挡路的人，在血海中搜寻着李华成的影子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眼泪掉了下来，我看到一身是血的李华成卧倒在血泊中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扑了上去，抱起他，大吼：「你不准死，不准！听到没？你答应要扛我一辈子的，你亲口答应的……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背起他，海虎冲过来护住我们，「嫂子，快带大哥走！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背起满身是伤的李华成，咬着牙，一步一步踏出这人间地狱。「李华成，听见没？你不准死……」我的声音克制不住地抖了起来，眼泪疯狂地掉下来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小、小雏菊……对、对不起，我一直……很爱……很爱，很爱。说的如……如果可以回到以前，我、我也……也想回到以前。」他气若游丝地开口。语气还是那么柔……柔得我肝肠寸断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李华成，我不管什么以前，我要的是现在，我没有后悔过，你听到没？我没有……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李华成勉强一笑。「我……我知道没后悔，可、可是我后悔了……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李华成，后悔太晚了！你还欠我一条命！记得吗？六年前，你自己说你欠我一条命的……你的命是我的，你不准死！不准、不准、不准！」我伤心欲绝地大喊，希望能喊回他的神智，喊回他的生命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一个踉跄，我跌倒在地上，我痛苦地抱住李华成，他睁开眼睛，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，「这条命，我下辈子……还……」他的手画过我的脸，那么淡，那么轻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疯狂地吻着他，却感觉不到一点温度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没有温度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下辈子，我不要下辈子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李华成，你这辈子还没陪我走完，还没，还没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还没啊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 </DIV><DIV align=left>落花般的雨滴，飘零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菊花的花瓣儿，随风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静静地站着。让雨、碎花，淋湿了我全身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一件大衣盖上我，我抬起垂下的眼睫毛，空洞地看着身边的人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小雏菊，雨越来越大了，走吧。」欧景易撑着伞，替我挡掉雨，怜惜地说着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我想，再陪他一会……」我看着墓碑，眼泪早已哭干，早已落尽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小雏菊，这样，大哥会不安心的。」欧景易突然抱住我，我没有反应地让他拥入怀。「在大哥面前，我问心无愧。小雏菊，大哥已经走了，得为将来的日子好好打算。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抬头，看见欧景易的眼里有着一丝温柔，x那间，我恍惚地以为，那是李华成的双眼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小雏菊，跟我吧！我替大哥照顾。」他把我抱得紧紧的，坚决地说着：「知道的，为什么我从不叫嫂子？因为，我一直很喜欢，一直很喜欢。我不想承认就是我大嫂……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推开他，摇了摇头，「谢谢你，我不能。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可是……有身孕，一个人怎么照顾小孩？」他不再抱我，只是把伞靠近我，让伞能挡掉雨滴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欧景易，你知道为什么我淌进这混水？」我摸了摸小腹，淡淡地说：「因为李华成。因为他，我才逃家、休学、让自己堕落。现在，他人走了……我，对这一切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。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吸了一口气，「六年了，我真的累了。景易，我想回家了。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回去？可是…………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景易，认识你很好，不管任何一个人，我都不后悔认识你们。只是现在，我真的想回家了，真的很想回去了。」累了，真的，好累了……「以后，就不要再见面了吧，如果你把我当朋友，就答应我好吗？孩子，我会自己照顾的。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欧景易眼中闪过痛苦的眼神，他抓起我的手，「我不去找，其它人呢？走不掉的，走不掉的！要有人保护，就像大哥以前那样护！」他狂摇着头，急急地说着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我会离开台湾，等时间过了再回来。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小雏……」他欲言又止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欧景易，如果你爱我，成全我吧！」我抬起头，恳求他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我……我……我答应，不再去找。」他咬着牙，痛苦地说着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对不起，欧景易，原谅我的自私，只是少了李华成，我真的再也不会对这一切留恋，少了他，谁能陪我走下去？谁？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我送回去。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不用了，当初我自己怎么出来，我就怎么回去。」我幽幽地望了李华成的墓碑最后一眼，摘下一朵菊花，放在欧景易手里，「谢谢你这六年来的照顾，我不会忘记。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转身，「欧景易，你自己小心，不要……变得跟李华成一样，有机会就抽身吧！」我一步一步地离开他，决定离开这六年的恩恩怨怨，离开这六年的爱恨情仇，离开这风风雨雨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欧景易捏紧那朵菊花，目送着我的身影离开，眼里有泪，口里喃喃地说：「抽身？有机会吗？有机会吗……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人在江湖，身不由己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抽身了，踏出这江湖了，只是，那是用我的血、泪，和爱人的命换来的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值得吗？ </DIV><DIV align=left>谁告诉我？ </DIV><DIV align=left>风吹起，菊花片片飞，落在树梢、地上、坟上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落在谁的心头，化成谁的泪？ </DIV>

吉妮

<DIV align=center>第13节：菊花的泪

    </DIV><DIV align=left>当初是这样一个背包离开家的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背上同样的背包，关掉了李华成家里的电灯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关上门，我把钥匙留在信箱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再见了，我的家，我寻找幸福的家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知道，我不会孤独，在我身体里，有另一个生命陪着我，陪着我，走过春夏秋冬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打开阔别六年的家门时，我看见父亲白了的头发，他一脸错愕，伴着母亲的满脸忧愁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爸、妈，我回来了！」我放下背包，跪了下来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回来就好，回来就好……」父亲老泪纵横，当年的愤怒早已化为悲痛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抱住他们，流下眼泪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幸福，我找过，我以为，那年，那样，就是幸福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后来发现，幸福，只是昙花一现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流不尽，散不开，菊花的泪，在春去冬来，徘徊，流连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吐出一口气，把最后的档案储存，看着小雏菊的脸，突然想哭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写完了，要不要看一看？」我将计算机推到她面前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她摇了摇头，「不用了。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知道，为什么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没有生命，那么没有感情，因为她的命、她的情，早就随着李华成丢了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搔了搔头，「我有点后悔把的故事写出来。」她的故事，我根本写不出里面千愁万爱的一千分之一……而且，还怕会带坏小孩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为什么？」她抬起头，淡淡地看着我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因为，我写不出那种感觉，那种凄美……凄美的感觉……」怕会带坏小孩那一句，我放在心里自己参考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没关系，有感觉的人，看了就会懂得。」她点起另一根烟，看着窗外。「也希望，这篇文章不会带坏小孩。」她回头看我，像是看穿了我一般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不好意思地笑一笑，「其实……其实没那么……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小雏菊不介意地笑一笑。「我懂。时间如果倒退，我不会选择走上这条路，但是，我依然会爱李华成，我会想其它的方法完成这份爱。洛心，爱情对我来说，曾经是命，而现在，知道什么是最珍贵的吗？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摇摇头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是家人。只有家人，不会管你经历过什么，永远在背后支持你。那是你无家可归时，唯一不嫌弃你的地方。」她幽幽地吐烟圈。「这话听起来很八股吧？但有天会懂的。洛心，希望懂这些道理的时候，付出的代价不需要像我这般多。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。「我会记住的。那……什么时候要回台湾？」我问着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后天。」她吐了烟，「李华成的两年忌日……」她的双眼闪过了一丝情感，很淡，淡得让人察觉不出来，忽然她又问：「那首歌是谁唱的？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哪首歌？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……」她哼着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孙燕姿，曲名是天黑黑。」我拿起笔，把名字抄给她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嗯，」她淡淡地收过纸条，站起身，「我该走了。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想不出任何留她的理由，只能呆呆地看着她穿起外套。突然，我抓住她的手，「宝宝是男是女？」 </DIV><DIV align=left>她突然一笑，「男的，眼睛很像华成呢！」她笑了，真的笑了，手，习惯性地摸了摸挂在胸口的银炼，那是李华成当年给她的链子。李华成还是她唯一开心的理由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不知道该说什么，该跟她说恭喜？还是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「谢谢帮我写故事，这给。」她从皮夹里掏出一张纸，放在我手上，淡淡地一笑，「往事如风，不是吗？」一柳倩影消失在Coffee Shop门口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呆呆地看着她消失在人行道那端，就像她出现的时候，没有声响，没有情绪，让人察觉不出她的存在。她今年，算算，不过也才二十二，生命好像却已枯竭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看着她的背影，想着她的话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虽然，她口口声声说如果时光重来，她不会踏上这条路，但是，从她眼里，我读出了坚定两字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低头看着手上的纸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那是一张泛黄的相片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三个人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想……里面穿着制服的短发清秀女孩就是小雏菊吧。她当年的清秀，无法形容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在她右方，将她搂紧的瘦长人影，肯定是李华成了。他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，那么淡，那么迷人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至于在左方，一头金发，嘻皮笑脸的，一定是欧景易了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景物依旧，人不再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不敢想象小雏菊这两年来抱着这张相片，遍体鳞伤地尝着那「景物依旧，人不再」的痛楚……真的不敢想象，也想象不出来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那种苦，只有尝过，才懂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才懂，那个中的酸苦、那令人喘不过气的悲痛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想起依然挂在小雏菊脖子上的银链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想，她从不后悔。 </DIV><DIV align=left>我想，她不是不能忘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而是不想忘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菊花的泪，散落、飘零，落上谁心头，化成谁的泪…… </DIV><DIV align=left>
【小雏菊 完】 </DIV>

吉妮

呼,,,贴完了,,一边贴一边又快速的描了一次故事,很伤痛,记得我第一次读完后,一晚上没有睡觉,一直还在想着这个故事,小皱菊幸福吗?我一直问自己.或许别人都了解不了小皱菊所经历的痛吧,,,但我肯定,,,如果让她重选,小皱菊一定还会选择遇见李华成的,,还有他们的小孩,流着李华成一半的血,小皱菊看着自己和李华成的孩子,应该回很幸福吧!~

馒头暄

帮你顶

吉妮

谢谢馒头哦

千秋雪

哦,看完了

吉妮

<P>好看吗?</P>

囡囡①歲

斗鱼小说版??   故事一模一样哦,,,,,,,,

phimosis

[em01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