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转帖]*在劫难逃——遭遇狮子座女子-第3页-狮城水库-新加坡狮城论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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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esngin LV7

发表于 31-8-2004 17:48:52 | 显示全部楼层

十六聊天室里200分钟 
学校组织大一新生到敦煌考察。乐言没有去。她病了，有些发烧。脑袋嗡嗡的响，嗓子很疼。躺在空荡荡的宿舍里，呆呆的望着天花板。往日喧嚣的小屋一下子变的冷冷清清，没有一点声音。这样的寂静让乐言恐惧。她紧紧的抓住床单，想象着和刘子逸的一些生活片段。 
拈花一笑的缘分，爱情风筝的浪漫，初吻的美妙，心心相印的真情，雨中散步的惬意。校园里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。乐言好想把这些全部画下来，不让任何人看，自己收藏着。当作一种纪念。 
她没有告诉他自己病了，把手机关掉。忽然间什么人也不想见，什么话也不想说。只是一个人躺在床上，脑子里空空的。闭上眼睛的时候，眼前就会出现一片红色。乐言睁大了眼睛，看到白花花的天花板，上面有姐妹们布置宿舍时贴的图画。很漂亮。但是乐言搞不清楚闭上眼睛的时候为什么看见的却是红色。以前从未出现过的现象。 
可能是病了。乐言想，然后昏昏沉沉的睡着。
醒来的时候是晚上10点。乐言觉得轻快了许多。头也不那么疼了，只是嗓子还有些难受。宿舍里依旧冷清。乐言披上外套，一个人悄悄的溜了出去。她从来没有这么晚出过宿舍，所以总觉得有些做贼般的偷偷摸摸。 
第一次一个人走在马路上，沿着学校外的一条马路一直走一直走。没有什么方向，停下的时候却到了那个音乐酒吧。老板认识乐言，笑呵呵的把她带到了固定的位置，问，要喝心心相印吗？不。乐言马上答到，语气有些急燥。老板愣了一下，他感觉到今晚只有乐言一个人，紧接着又笑，那小姐要点什么？随便。乐言淡淡的说着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摇曳的烛光。 
一杯不知名的咖啡很快端了上来。乐言喝了一口。苦。然后开始往里加糖，用勺子搅了搅。又喝了一口，依然是苦的，她把老板叫过来要糖。老板说，这些糖已经正好了，再加的话不好喝。乐言执意要加，她从来没有这样固执过。老板依了她。三包糖全部倒进了咖啡里，乐言喝着，依旧是苦。 
不知不觉在酒吧里坐到午夜。咖啡喝完的时候乐言发现杯子底下沉淀了一层的白糖。乐言苦笑着，怪不得是苦的，甜的都沉在了底下。
好象又有点发热。乐言想回宿舍。可这个时间宿舍肯定关门了。街上挺冷。乐言没地方去，随便找了附近一家网吧走了进去。挑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。没有打开OICQ。就那么随手的点了一个聊天室。乐言平时是不去聊天室的，都是在OICQ里和高中同学联系。但是这次，乐言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进了一个陌生的聊天室。好象是感觉的驱使。 
聊天室里乱糟糟的，很多人不用私聊，就那么明目张胆的公开的说着一些诬赖的话。乐言看到潮水般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个让她疼痛的名字。
残心。
残心正在和一个男人激烈的争论。话题大概是关于宿命之类的。残心坚持宿命是无法改变的，好象劫难来临，无人可以躲避。
乐言的心又疼了一下。随即敲出了一行字。
如果心中有血。
等了一会，那边有了回应。
为什么不让它恣意流淌。
乐言的心里又疼了第二下。她确定了这个残心就是在BBS上写支离破碎的文字的那个女孩。
乐言疼痛的时候，那边又发来了信息，你是谁？
我是乐言。
哦。
残心，你可以换一个名字吗？
不。我不会换掉我的名字。我的这个名字是血液里的鬼魂，我无法换掉血液，所以同样无法换掉名字。
可是你的名字让我心疼了。
你认识我吗？
不认识。
那为什么要心疼。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是值得你为陌生人心疼的。
残心，你不是陌生人，不是的。
你见过我吗？
没有。
你了解我吗？
不。
你知道我的姓名年龄家庭生活吗？
不知道。
哈哈。那你想不想看到我？
可以看到你吗？
当然可以，我这里有摄像头，你只要接收一下就可以了。我现在打开了啊，你做好准备。
不要，残心。先让我想想你的样子。你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。
再见到我之前不要有任何的想象。不然的话你会晕过去。 
2分钟后，乐言看到了残心的样子。白皙的皮肤，凌乱的短发，干净的笑容。鲜红的双唇之间衔着一支烟。白色的。 
残心，你抽烟？
是的，是中南海。要不要来一支？
不要了，你要少抽烟知道吗？你的皮肤真好。
哈哈哈哈。我的皮肤好？我仔细让你看看我的皮肤。 
那张白皙的脸不见了，随后出现的是一只伤痕累累的胳膊，胳膊上有烟头烫伤的痕迹，有棍棒抽打的痕迹，有刀子割裂还没有愈合的伤口。青色的，紫色的，红色的。各种颜色的伤口布满了残心纤细的胳膊，原本完整白嫩的肌肤爆裂的残缺不全。乐言的眼睛一下子就潮湿了。
残心，为什么要这样？
谁让你说我皮肤好的。
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！？
我不觉得这是一种伤害。
那是什么！
是一种纪念。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疼痛。伤疤。鲜血。这些都是纪念。你只能说我的身上写满了纪念。而不是伤口。唯一没有纪念的就是我这张脸。像高中生是吗？脸上不需要写下纪念，那是给别人看的。纪念只属于自己，不必让别人知道。
残心，我不希望你身上有这样的纪念。你只是一个孩子。
不，我已经过了十八岁。我已经成人了。十八岁那年我离开了母亲，我唯一的亲人。然后我经历了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，我已经从一个孩子变成了一个女人。
不是这样的，你的脸上写着你只是一个孩子，一个需要别人心疼你的孩子。残心，我不要看你的胳膊，我要看你的脸。
屏幕上烟雾缭绕。乐言看见残心又在点烟。那张稚气的脸属于大学校园。而不属于这具布满伤痕的躯体。乐言的泪水忽然淅沥哗啦的流个不停。
残心，你的生活好吗？
很好。我不必工作，有一个男人养着我。他是一个演员。叫森。给我足够的物质生活。每天我都没有事情做，去百货商场大把大把的花钱，回到家就打游戏。聊天。发帖子。
没想过写作吗？
写作？我会写什么。我只会写一些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疼痛。
答应我，残心，不要让任何人养你，自己靠文字养活你自己。虽然你写的不多，但是我很喜欢你的文字，只要你继续写下去，一定会成功的，知道吗？
你启发了我，乐言。我已经想好了题目。
是吗？叫什么？
在劫难逃。
为什么起这样一个名字？
认识我是一场劫难，你注定会因为我而疼痛不已却又心甘情愿。
我认识了你，可我不觉得是一场劫难，虽然我会疼痛。
乐言，你还不知道，认识我是注定的一场劫难。我们都会注定了在劫难逃。 
残心打字很慢。而且一下子会说很多。乐言就盯着屏幕等待文字的出现。不知不觉就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。乐言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。捶了捶有些麻木的肩膀。继续等。 
乐言，他回来了，我走了。
不要，残心！
……
残心！
……
残心！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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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esngin LV7

发表于 31-8-2004 17:51:35 | 显示全部楼层

十八
空白 
残心就这么消失了。乐言看不到那张白皙的脸，也看不见那干净的笑容。只是一瞬间，一切都成了空白。聊天室里依旧热闹和喧嚣。只是她和残心的文字已被埋葬，埋葬在新的文字下面。一行行调侃的话蜂拥而来，里面再也没有了那个让她心疼的名字。 
乐言忽然发现，衣服上落满了泪水。她哽咽着说不出话。左手的中指在键盘的C键上停留了很长时间。她想再叫一次残心。却发现已经没有了力气。和残心交流，原来如此让人疲倦。似乎又开始发烧。乐言再次难受的流下泪来，她努力为自己的眼泪找借口，是因为生病。可是当泪水不能停止的时候，乐言终于发觉，身体并非泪水的根源。根源是残心。这个梦里的女孩，身上有新鲜的伤口。她看到了鲜血争先恐后的从伤口处涌出。却无法阻止它们。那么的无能为力。 
疼痛着，却又无法阻止。好象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渐渐死去而什么都做不了。屏幕右下脚的时间显示03：26。乐言打开手机，寻找着刘子逸的号码。这个她爱的男生，也许还不知道她正彻夜不归坐在网吧里哭泣。 
电话通了。那边的声音很微弱。
喂……
子逸，是我，乐言！
乐言？你，你在哪里？
我，子逸，陪我聊天好吗？
乐言，你不是去敦煌了吗？
子逸，什么都不要问，我没有去敦煌。先陪我聊天好吗？
好的，乐言，别怕，我陪你。什么都不问，只是和你聊天。 
乐言的泪水一下子就停住了。刘子逸的话好象有魔咒一般的威力，可以控制她。乐言忽然又想到了残心。残心一定是个不喜欢被人控制的人，她会控制别人。残心和刘子逸都有控制她泪水的能力。残心可以让她哭，刘子逸可以让她不哭。 
子逸，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。
没有。我的手机一直没有关机，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打电话给我。
我和残心聊天了，我看见了她。
残心？
对，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梦，我一直看不清楚梦里的那个女孩的脸，但是我刚才看清楚了，那张脸就是残心的，那么清楚。一定就是她。
乐言，你说什么我不懂。
子逸，你不需要懂。只需要听我说。乐言第一次固执的接近叛逆。我觉得残心是我的前世，她受过那么多的伤害，那么多的苦难，她有那么多的伤口。所有的灰暗都让她承受了，所以我的生活里只剩下阳光。
乐言。不要这样说，人没有前世和来生。只有活生生的现在，你是幸福的，因为你有好的家庭好的父母，你还有我，你有一个很好的生活环境和学习环境。这种幸福不是通过别人的苦难换来的。你知道吗？
子逸，不是这样的，一个人不可能总是幸福，而我，从小就没有受过什么苦。我一直不知道心里发疼是什么滋味。但是现在却知道了，我认识了残心。她让我心疼。她是来讨债的！
乐言，你冷静一下。我们都是受过正规教育的大学生，不会相信什么宿命或者命运之类的。什么叫做讨债，你为什么要把你的幸福想象的这么复杂，残心只是一个不幸的人。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幸的人，难道他们和你都有关系，都是来向你讨债的吗？
也许你说得对。乐言沉默了。残心是她碰到的第一个不幸的人。一个人总生活在阳光下，也许一下子置身在黑暗当中就会显得无措，就会恐惧。
乐言，什么都别想了。好好的休息一下。现在能告诉我你在哪里吗？
我在酒吧附近的一个网吧里。
啊？你一整夜都在网吧和残心聊天？
是的。但是她现在走了。
乐言你很让我担心知道吗？你别动，我去接你。
别来，子逸。今天我想一个人待着，宿舍已经关门了，你出不来。只要陪我聊天，好吗？
好的，我陪你聊天。学校一开门我就去接你。
子逸，我的手机快没电了。
怎么会这样，现在才４点。能说多少就多少，学校快开门了，先在网上找个人聊着。
但是残心走了。
找别人啊！
我只喜欢和她一个人聊。
乐言。不要任性，找个人聊着总比坐在那里强。要不就先睡一会儿。我一会儿就去接你。
我睡不着。我想残心。
乐言！
……
乐言！
……
乐言！ 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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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esngin LV7

发表于 31-8-2004 17:52:41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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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TD >十九午夜 
屏幕右下脚的时间显示为0:00的时候，我敲完了今晚的最后一个字。统计一下字数。刚好2万。关上电脑。到厨房的冰箱里找吃的。仅仅是因为习惯，而不是饥饿。 
喜欢午夜。它是一天的结束，同时又是新一天的开始。下面该写一些什么我还没有打算。只是觉得该做点事情以寻找一下灵感，毕竟整天闷头在家写作而不接触其他的人和事的话，思维一定会凝滞。想去迪厅，但不是森的那个。我不想再看到那只紫色的蝴蝶。 
抽出森给我留下的生活费，点了一下，刚好一千。又是一个整数，这样很好。估计可以够我挥霍一个晚上了。没有换衣服，还是穿着森肥大的衬衣，邋遢的牛仔裤，随便登上一双鞋子。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。司机是一个年轻的男人，但是不英俊，也不聪明，更不迷人。总之是一个很让人厌烦的男人。
夜蜘蛛。我淡淡的说。车子在马路上飞奔。我点了一支烟，把窗子摇了下来。我说我喜欢坐车兜风。特别是沿着香港中路，沿着海边。他说要不要我带着你兜一圈。我说不要了，我只是要到迪厅去寻找一下写作的灵感。他忽然哈哈的大笑起来，双手扶着方向盘抖动不已。我让他注意开车。他问我在写什么题材，我说是一部电影，我的成名作，名字叫在劫难逃。我不想过多的和一个很弱智的男人说我的文字，他不会懂的。
车子在夜蜘蛛门口停下，我负给他钱，他再次问我要不要兜风。我怀疑他想把我带到一个小树林里，然后和我做爱。我笑了笑，你该找我钱了。男人似乎有些很不情愿的把钱给我，这些钱本来就应该是我的，我不明白他的这种不情愿源自何处。 
迪厅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狱。外面的夜如此寂静，迪厅里却如此沸腾。恍惚的灯光里是幽灵一样模糊不清的脸。我挑了一个位子坐下，然后抽烟。等着服务生过来问我要喝点什么。迪厅里的服务生绝对是那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走狗。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你花钱的机会，即使只是来坐坐。我想他们卖酒水应该是有提成的，不然的话不会这么卖命。让我奇怪的是今晚竟然没人搭理我，就连那些走狗服务生都没有缠着我问我要什么。很无趣的坐在位子上抽烟。我渴望一个男人走过来请我喝杯酒，但是没有，男人旁边大都坐着一个美女。他们不会注意到一个邋遢的独自抽烟寻找写作灵感的女子。 
我环顾四周，想寻找一个独自在喝酒的男人，说不准还会遇到第二个森，然后我就可以换一套公寓继续这种寄生生活。吧台。我想到了，那里的位子都是独立的，吧台前做了几个男人，一个人喝酒眼神迷离。我起身，走过去，对吧台里的服务生招手。然后咬着他的耳朵说，巴伦！然后我递给他一张百元钞票。服务生迫不及待的把几瓶巴伦全部打开，好象怕我中途退酒一样。我喝了一口，白色泡沫涌到了桌子上，那么汹涌，又让我想到了鲜血。服务生拿出纸巾递给我。然后不说话。这让我有点气愤。今天没有一个人理我。我很无聊，总想做点什么。这种无聊又让我想用烟头来发泄。我晚起袖子，看自己的胳膊，好象已经没有一块肌肤可以让我蹂躏了。我又一次感到郁闷。 
然后又回到原来的位子上，抱着剩下的巴伦。我并不会喝酒，不知道会不会醉死在酒吧，醒来的时候看到森眼角的那道性感的疤痕，想着想着我就笑了。笑声被埋葬在音乐里。我经常会这样幻想，只有在幻想的时候我才会放肆的大笑。 
迪厅里一些不变的赚钱伎俩。拍卖娃娃，一个在夜市上花10几块钱就可以买到的娃娃可以从一分钱拍卖到100。甚至更多。总有一些白痴男人为了死撑面子而买下一堆破布送给旁边的女人。我感到恶心，然后就琢磨着怎样才能挫一挫那些男人的锐气。所以当主持人说到90元第二次的时候我忽然大声的喊，加个零！主持人拿着娃娃忽然愣了一下，随后又满脸媚笑，这位小姐说什么没有听清楚，再大声一点好吗？我用酒瓶敲着桌子喊，加个零！九百！！！好！加个零第一次，加个零第二次，九百第三次！音乐响起，我抱着一个破娃娃给了服务员九百块钱。我感觉得到，全场都在看我，他们脸上的表情是惊讶的，但心里一定是在骂我白痴。我抱着娃娃狠狠的亲了一口，宝贝，你真值钱。不过我并不想要你。 
接下来有个泰国女人跳艳舞，乳房大的和身体不成正比，雪白浑圆的，有一大半是暴露在外面的。胸口上没有蝴蝶。我知道她不会把内衣脱掉，也不会让任何一个男人把她的内衣脱掉。只因为她没有紫色的蝴蝶。跳到激情的时候音乐忽然停止，然后女人走了。那种感觉在我看来就是男人要射精的时候猛的被人从后面拉开。我又一次放肆的大笑，谁让她没有蝴蝶的！ 
紫色的蝴蝶，可以把疼痛埋葬。她没有蝴蝶，但又自私的不愿疼痛，也只有这样了。在男人的漫骂声中离开。 
凌晨两点的时候我和一个男人打台球，我对他说，我花了九百块钱买了一个娃娃。我没钱了，所以想赢回来。男人理着精干的平头，问我，你会打台球吗？会，但是打的不好。那你怎么赢我？你管我怎么赢，反正我一定要赢你。男人不屑的笑，好，我和你打10局，如果在10局当中你赢我一局，我就给你九百块钱。我笑的更不屑，没问题，如果我输的话，我就把这个娃娃给你。 
我连输6局。那个男人打的实在是太出色了。第7局的时候我开球，我没用球杆，把白球使劲的砸向那些彩球，然后点上一支烟，我对他说，这一局我赢定了你信不信？男人点点头，我信。那你身上有九百块钱吗？男人拿出钱夹，里面有一堆百元大钞。你可以放心了？是的，放心了。我向空中吐了一个烟圈。 
擦边，中袋。吸一口烟，反弹，又是中袋。台上只剩下3个彩球和一个黑球。3个彩球全是我的。而黑球的位置又刚好可以一戳就进。我不能给他机会了。 
你相不相信这是一杆球？
男人眯着眼睛看了看台面，然后摇头。你喜欢打中袋？而且打的很温柔。
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你知道吧。
和他说话的时候我正在琢磨着怎么打好这一杆球。
把衔在嘴里的半支香烟吐在地上，整个身子几乎俯在了桌面上，好象还是不太舒服，于是换用左手。男人笑着递给我架杆。我挥了挥手，我左撇子，左手比右手好用，不要架杆了。依旧是温柔的擦边，球撞了一下台边，然后比较艰难的滚进了底袋。好！男人拍手叫着。我不说话，全神贯注的对付下面的球，又一个温柔一碰，进了。 
点燃一支烟，我问，要不要继续打下去，还是直接给我九百块钱？
要打就打完整了。
我断定他是一个吝啬的男人，虽然有钱。吝啬和金钱的多少是没有关系的。如果不是我没钱的话真不想让一个男人那么没面子的输掉这一局。
但是我必须要赢。必须。 
是个远球，我用手拂了拂挡在眼前的头发，等烟雾散开的那一瞬间，猛的一杆。白球在绿色的球台上孤独的滚动，它要找一个伴侣，不然的话它会寂寞。它找到了，轻轻的碰了一下最后的一只球，但它依然孤独，因为台面上只剩下那突兀的白色。 
男人口服心服的数了九张百元钞票给我，好样的。然后把我衔在嘴里的半支烟拽下来，记得别抽那么多。 
然后他走了。
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那里，和球台上那唯一的白色，显得突兀。 
3点的时候回到公寓。打开电脑接着写作。然后接到森的电话。
你上哪去了？
我刚和一个男人打完台球，我赢了他九百块钱。在第七局的时候。
我打了很多电话给你，就是没人接。没钱的话可以告诉我，为什么要出去赌博？
因为我花了九百块钱买了一个破娃娃，我没钱打车了。
出去的时候多带点钱。
我带了一千还不多？
下次带两千。我该给你配个手机，省得找不到你。
你为什么要找到我。
不要和我顶嘴！ 
森忿忿的挂了电话。我一脸坏笑的对着话筒骂了一句狗屎，然后继续写作。 



</TD></TR></TABLE></TD></TR></TABLE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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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esngin LV7

发表于 2-9-2004 09:20:23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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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TD >二十 泪天使 
刘子逸找到乐言的时候，发现她正呆坐在电脑前，眼里有潮湿的红色血丝。他轻轻的坐在乐言旁边，乐言，你哭了？没有，乐言一边说一边抹着眼睛。你哭了，你一定是哭过，而且一直在哭，乐言，告诉我，你为什么哭。 
乐言不说话，把脸使劲的埋在他的肩头，像一只受伤的小猫。她在颤抖，但是没有声音。整个身体就那么一点一点的抖动着，然后一点一点的滑落。整个人的分量都给了他的肩头。他一把扶起乐言，看着这个在她怀里呼吸微弱好象奄奄一息的女孩。他的心在疼，他抱起她，冲出了网吧。 
外面的天刚蒙蒙亮，星星还在白色的天幕中若隐若现。怀里的那个女孩已经完全的闭上的眼睛，她的身体滚烫滚烫，好象一把烈火在灼烧着他的整个身体，滚烫的体温穿透白衬衣穿透他的肌肤穿透他的骨髓，直抵心脏。他感觉到胸口处燃烧了一团火焰，他要熄灭它，却又无能为力。滚烫的温度让他明白怀里的这个娇弱的女孩在他心中的分量。他不可以失去她，不可以！这个爱哭的女孩，有着纯洁的泪滴。她是上帝用泪水混着珍珠白色的粉末捏制而成的。她是泪的天使。她需要他的保护。她是那么弱小。好象一捏就会碎掉。他想象着白色粉末从他手里飘走，慢慢地升上天空的那种无言的场面，他感觉自己在慢慢的熔化掉。 
乐言醒来的时候，看到了一双明亮的眼睛，好象夜幕的星星。她想起了妈妈的话，妈妈让她看着她的眼睛。因为眼睛里有星星。乐言心里一动，原来不止妈妈的眼睛里有星星。他的眼睛里，也有。 
明亮的眼睛在闪动，它只是明亮，但没有光泽。乐言张了张嘴，发现说不出话。又张了张嘴，艰难的吐出两个字。
残心……
乐言。她发现他的声音是嘶哑的。
我怎么了？
乐言，一切都好，你累了，睡了很久。
那你呢？
我刚刚醒来，想看你睡觉的样子，好象婴儿，又好象天使。
我要喝水。乐言想坐起来，但是只刚刚动了一下，就被他的手给阻止了。温柔的手轻轻的盖住她的眼睛。
让我来。她发现他的身体在摇晃。
他把嘴凑近杯子边，然后用唇试了一下温度。递给她。
刚刚好，喝吧，不会烫的。
子逸，我到底怎么了，能告诉我吗？
明亮的眼睛眨了一下，依旧没有光泽。
乐言，你发烧了，没什么的，医生说你需要休息。
医生？我现在在哪里？
傻瓜，当然是在医院。他笑着看她把杯子里的水一口一口的喝光。
不是的，你骗我，我记得我不是在医院。我在……我在网吧里，我看到残心了，我看到她的脸她的胳膊她的笑……
乐言，不要说话不要说话。
可是我有权利知道我怎么了！
乐言，你真的把我吓坏了，你在网吧里发着高烧，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，当时你没有一点声音，浑身滚烫，我想听到你的呼吸声，但是我听不到。听不到，听不到你知道吗？！
我为什么会这样？我……我好象在做梦，我总是梦见那个女孩。她叫残心。她生活的不好，很不好。我要帮她！
好的，我们帮她，等你身体康复之后我们一起帮她。
可……可是，我不知道她在哪里……她就那么消失了，没有和我说再见。我一直坐着等她，一直等一直等……
乐言，不要担心，我答应你，我总能找到她。找到她之后就不让她离开。永远的在你身边。好吗？
乐言点点头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。
他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光泽。 
又挂了一个点滴，医生说可以回去了。但是一定要注意身体，特别是情绪。不能做太激烈的运动，要注意饮食。刘子逸提着一大包药打了一个车和乐言一起回到了学校。 
考察还没有结束。没有同学接乐言上楼。刘子逸伸长了脑袋一直看着乐言走上了楼梯，直到消失才放心。乐言的宿舍在三楼。他给乐言打手机问到了没有，手机没电，不通。于是就往宿舍打，铃声响到第七下的时候，他终于听到了乐言的声音。 
乐言，好好休息，睡觉的时候把手机充上电，一会我出去再给你买一块电池。
哦。乐言答应着。把电话挂了。 
躺在床上，闭上眼睛，却总也睡不着。想再到那个聊天室里找残心。却发现已经没有力气了。把耳机塞进耳朵，吃力的按下PLAY健，正在播放的是周惠的《约定》。这是一个充满诱惑力与穿透力的声音，周惠有天籁绝音一样的嗓音，却生了一副不讨人喜欢的脸。难怪她的专辑总是用卡通画做封面。乐言觉得挺可笑的，女人就这么注重自己的外表？为什么不会像残心那样，可以赤裸裸的把自己支离破碎的肌肤展示给别人看。 

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残心了。也没有第二张孩子一样白皙的脸。同样也不会有第二只布满伤痕的瘦弱的胳膊。 
乐言好想紧紧的抱住残心，永远的抱住，不让她跑开。
乐言第一次这么自私的想完全占有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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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esngin LV7

发表于 2-9-2004 09:22:35 | 显示全部楼层

二十一工作 
我忽然又感到了厌倦。我的确是一个很容易厌倦的人。或者天生就是贱命。舒服的日子过不得。就那么忽然的开始想念以前在铁轨边上拣煤渣的日子。刺眼的太阳，忧郁的蓝天。累了就会抱着脑袋躺在地上。回家会吃到母亲做的家常菜。很简单但是好吃。我会擦一擦脏兮兮的手蹲在椅子上把饭菜吃光。很彻底的感觉。
我发现那时的我是快乐的。 
所以，我决定找工作。这几乎是在一瞬间的事情。我要给森一个惊喜，我要让他知道其实我也能自己养活自己。之所以在他家过寄生的生活，只因为看得起他。这种想法让我快乐。我喜欢看男人被刺伤自尊后那种气愤的样子。也许他会打我。我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肉体的疼痛了。有时候和森做爱的时候会痛，却不是母亲带给我的那种痛。和森做爱我一点也不舒服，从来也没有什么欲望去主动地接近他的身体。
我曾经怀疑他的性能力是有问题的。但是当看到别的女人在他身下呻吟的时候，我觉得应该从我自身找一下原因。其实我渴望和很多男人做爱。只是没有这种机会。
我相信和不同男人做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。 
我想，我会去寻找这种机会。
第一次买报纸。半岛都市报。很好的一个名字，据说在青岛的发行量也是最大的，但是上面却有垃圾一样的文章。我怀疑那里的编辑和我一样是拣煤渣出身的。这个想象也让我快乐。我是一个很容易快乐的人，但是却不经常快乐。我找不到原因。 
我只看招聘版。很多单位要人。我才知道原来有那么多的人和我一样是不工作的。这让我感到一丝平衡。我没有的，别人也没有。我有的，别人也不一定有。这就很好。也许我是一个卑鄙又自私的人。但这的确是我的想法，别人无法左右。
我在搜索着自己到底能做什么。看来看去我好象什么都能做，又好象什么都做不了。做服务员，我不愿意伺候别人。做业务员，我根本不懂得怎么和人交流。做经理，我又不够那学历和经验。其实我只是一个初中生，高中没毕业。除掉学历的限制，我发现我只能做一些我不喜欢做的职业。可我又不愿意勉强自己。我总是这样矛盾，没什么本事还非常清高，看不起我能做的职业。 
不过我还是发现了一个适合我的位置，编辑。让我瞳孔变大的，是招聘公司不是什么杂志社、报社而是一个绝缘材料什么的公司。名字很长，我没耐心看。只是拨通了联系电话。是个女人接的，我问她是不是招聘编辑，她说是。然后我又问她编辑什么，她说经理写了一本书，只是做经理的编辑而不是公司的编辑。这个角色让我开心。我决定去试一试。很快的约定了面试的时间、地点。 
之后我又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合适的衣服。除了逃出来的时候穿的那套已经脏破的衣衫之外我没有其他的衣服。我一直在穿着森的衬衣和裤子。肥大的有些可笑。但是我有钱。于是到附近的商店随便挑了一套，然后把森的衬衣和裤子塞进了垃圾箱。我没有理由提着一包男人的衣服去面试。 
第一次面试让我兴奋。接待我的是电话里的那个女人，有着很职业的装束和笑容。很美丽，我却不喜欢。我花了半天的时间填完个人简历，又想起自己根本就没有身份证和学历证书。刚刚的兴奋立即变成了沮丧。我对她说我没有这些。她摇头，说不行，我们要求必须要拿身份证和学历证书。我狡辩着，你说的算吗？我来做经理的编辑又不是你的编辑。我要见你们经理。女人的脸色瞬间变的阴沉。这就是办公室里的嘴脸，我完全理解。但是她却没有办法，毕竟是给别人打工的，我忽然发现她比我还惨。我虽然过的是寄生生活，但是却不用看森的脸色，我会很勇敢的和他吵架。但是她却不会，她不敢。否则就会被炒鱿鱼。我想，森如果开公司，一定是一个很好的老板。 
我强烈要求见经理，女人没有办法，只好带我进了经理办公室。那是一个可以做我父亲的中年男人，身体已经发福,有一双犀利的眼睛，只是眼角没有伤疤。一个干净的男人。
我说，你写了一本书是吗，现在还缺个编辑。他看了看我，示意我坐下。然后看着我的个人简历。他没有抬头，眼睛始终盯着我很难看的字体，你拣过煤渣？是的。做过饭店服务员？是的。外面的那个女人非要我写工作经历，我只有写这些。他终于抬起了头，其实你写别的我也不知道。我觉得没有必要隐瞒。你觉得你能做好编辑？只要你写的不是半岛都市报上的那种文章，我相信我可以做好。他笑，他有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，我断定他不吸烟。可是不吸烟就会写作的人，很难会写出什么好的文字。我宁愿看到一口发黄的残缺的牙齿。 
男人只是看着我笑，但是他的笑并不能让我慌张。我说，你笑什么。是不是觉得我不知天高地厚？他不屑的点点头，我要的是一个有写作能力和文字功底的编辑。我最讨厌的就是男人这种自以为是的嘴脸。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什么能力和功底？我也在写书知道吗？不，确切的说我是在写一部电影。哦？男人忽然有了兴趣，什么电影？我不回答他的问题，继续说，今天我是来应聘的，我应该知道你的作品而你没有权利知道我的作品。 
我知道男人是很贱的一种动物，当给他好嘴脸的时候他会看不起你，当和他针锋相对狠狠的骂他的时候，他就会觉得这个女人很有趣。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兴趣，一切都非常好办。
我想我是了解男人的。了解男人最原始的性格。犯贱。 
面前的这个犀利的人也是男人，他同样犯贱。所以我很成功的成了他的编辑。也就是说，我面试成功了，我有了自己的第一份体面的工作。我成了一个有写作能力和文字功底的编辑。 
我又一次感到快乐。虽然我不知道快乐到底是什么。快乐对我而言似乎就是可以挫伤男人的锐气，让他们在我面前臣服。
狮子座的人，本就应该主宰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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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esngin LV7

发表于 2-9-2004 09:23:35 | 显示全部楼层

二十二听海
乐言大病一场,终于算是康复了。虽然脸色还是发黄，但精神已经好多了。刘子逸又心疼又高兴。拉着乐言来到餐厅，硬逼着乐言叫东西吃。可真当乐言要吃的时候，他又不让她吃。
我要吃肉。
不行，你现在不能吃那么油腻的食物，吃点清淡的。
我要吃冰淇淋。
不行，天气变冷了，不能吃凉的。
我要喝可乐。
不行，碳酸饮料不可以喝的太多，报纸上说有喝碳酸饮料喝得胃穿孔的。
我要吃川菜。
不行，川菜太辣，刺激性的食物对你身体不好。
我要吃大虾。
不行，医生说你最好不要吃腥的。
那你给我一杯白开水一个馒头一包榨菜好不好？我真的很饿啊……
乐言，其实我早就给你订好晚餐了。全是你平常爱吃的。生病之后人总会觉得特别饿，马上让服务员上菜。
好啊，你小子耍我。乐言白嫩的小拳头捣向刘子逸校卡上的照片。 
很快，饭桌上就摆满了乐言喜欢的食物。清淡。可口。搭配恰到好处。色彩又那么漂亮。他静静的看着乐言一口一口的把饭菜放进嘴里，咀嚼。乐言的样子让他快乐。 
乐言，吃完饭想干吗？去喝心心相印吗？
好啊。乐言的眼睛看着子逸，嘴里依旧在嚼着食物。
喝完心心相印，我们……
去找残心！
刘子逸的心里忽然响了一声，好象石子落在地面的声音。找残心？
是的，我要找她，你答应我的。
到哪去找？
聊天室。
她一般几点去？
12点以后。
不行，那么晚，你还要休息。
子逸，我必须要找她，不然我的病不会好。 
他不说话，明亮的眼睛看着乐言,这个让他喜欢的不得了的女孩子。他从不对她说爱，爱这个字太重。他承受不起。他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，不会轻易的对一个女孩子说爱，一旦说了，就会爱她一辈子。一辈子的事情怎能如此容易就脱口而出？所以他从没对任何一个女孩子说我爱你。他对爱的定义非常苛刻。
但是他却打心眼里喜欢乐言。他要让她快乐。她本来就应该是一个快乐的生命，所以他总是满足乐言的一些要求，哪怕是有些无理任性的。心爱的女孩子就是要用来宠的，不是吗？ 
晚上。他们真的来到网吧上通宵。两个人用一台机器。他坐在她身边。左手边的位置，因为乐言不想让他妨碍自己动鼠标。通宵从10点开始，乐言先到论坛看了看，没有看到残心这个名字。然后又进聊天室，也没有看到残心和一些男人争执。难道她用的是私聊？不会的，残心的文字是那么赤裸裸的真实，她不会怕自己的文字被人发现，她永远不会怕。 
等了两个小时。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乐言。乐言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屏幕。
12点的时候。残心出现了。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一群文字当中。乐言似乎又看到了那张白皙的脸。
残心？你来了。我等了你好久。
我和你约好了吗？
没有。只是想你了。
乐言，告诉你一件好消息，我要工作了。我找了一份工作，说出来吓死你。
我胆很小的，不要吓我哟。
我做了编辑，明天就去上班。是一个男人的编辑，他是经理，写了一本书。我只做他的编辑，而不是公司的编辑。
这样很好啊，你的电影写的怎么样了？
还在写啊，刚写了一部分，累了所以来聊天。晚上我去看海了。
大海……真羡慕你，我从没有见过大海。
如果海水可以邮寄的话，我会让你每天生活在海边。 
刘子逸一直在看他们聊天。他的心里突然有些难受，说不出来的滋味。只因为残心的这句话。他再看看乐言，还是那么专注的敲打着键盘，专注的盯着屏幕。
残心，大海什么样子？
大海是上帝胸口的一滴鲜血，经过了时间的洗礼，变成了蓝色。
你为什么老是说鲜血？
它本来就是嘛，那你让我说什么。对了，乐言，你想不想听海的声音。
我可以吗？
当然可以，你把电话给我。 
刘子逸按住了乐言的手，你真的要把电话给她？是的。乐言纯真的说，有什么问题吗？我总觉得不太好，一个网络中认识的人。子逸，如果你在网络中认识我，会把电话给我吗？这……这根本不是一回事。
乐言没有理他，继续敲打键盘。那手机号码告诉了残心。
好了，我记下了。再见，一会你就会听到血液流淌的声音。 
残心……残心……残心……
刘子逸看着屏幕，又看看乐言。你不觉得残心不太对劲吗？她的生活里似乎只有鲜血，她把大海比喻成一滴鲜血，把潮起潮落比喻成鲜血的流淌。乐言看了看他，也许吧。如果生命里只有鲜血，为什么要求她说别的？ 
手机响起。一个陌生的号码。乐言迫不及待的接听。
乐言吗？我是残心。听到我的声音了吗？
听到了听到了。电话里的声音清脆温柔。
呵呵，出门之后才发现原来我没有手机，幸亏海边有对情侣在散步，我给了那个男人一百块钱，借了他的手机。我现在就在海边了，今天退潮，我要跑到海里，你仔细听啊，那是上帝胸口里鲜血的声音。
我听，我仔细听。 
残心的声音不见了。乐言听到了混乱的哗哗声。在黑夜里显得如此清晰。忽高忽低。乐言想象着夜色里的大海，汹涌的如同鲜血。残心说过，如果心中有血，为什么不让它恣意流淌。她终于听到了鲜血流淌的声音，那么肆无忌惮那么无所顾忌。好象要淹没一切。淹没所有。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片鲜红。
乐言大喊，残心，残心，我听到了，我听到了鲜血流淌的声音，那不是上帝的鲜血，那是你的，是你的……
刘子逸看到乐言的泪水也如此汹涌。 
他不明白，乐言为什么会让一个残心弄的神魂颠倒。让一个没有见过面除了鲜血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弄的神魂颠倒。以至于一句话都不和他说，就把他那么孤单的晾在一边。 
他的心里，酸酸的。却又无话可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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